2014年12月3日

此去經年──中國大陸篇《單瓣山茶》

Kodak TRI-X 400TX、杭州西湖、貳零壹肆年拾壹月
北京東方明珠圖片社沖掃


  真的好久沒有更新了呀,網誌。
  有點、擺爛性質的、近鄉情怯。

  又是另一年的十二月了。有種一事無成的錯覺(真的只是錯覺嗎?)。
  前幾日,一場夜晚的雨挾雪,北京城以一種突然的態勢,迅速冷下來。也是前幾日,我意識到十二月這件事,即是說,離二十五歲生日又更近了一些。剩下不足六分之一年的日子,是我給自己的、三十歲以前、最後的長假。……其實只是想說,已經虛度的已經過去了,
  請繼續好好加油,更加努力虛度(笑)。

  自今日始,試著在回到故鄉以前,日日選一張照片,說說它身前、或背後的景色。
  這些照片,它們或者相關,或者無關,都是異地的這一個假期,帶給我的小驚喜。系列名稱「此去經年──中國大陸篇」,一方面是懶於尋求新的語句(910日中秋以後趕飛機以前的那篇網誌)、一方面又確實覺得貼合,故以此為名,說說幾個月以來的故事。
  當然,也是抱持著,在虛度當中,不要太過苟且的正向心態(大概吧哈哈哈)。


  言歸正傳:此去經年──中國大陸篇《單瓣山茶》
  這是一個溫暖的晴天午後。
  杭州的第一天,跟著青旅認識,同在北京交換的台灣研究生新朋友,騎自行車環西湖。名震古今卻出人意表、有電扶梯的雷峰塔旁,兩株年輕的山茶開得真好。
  這是與淒情的白娘子和深情的許仙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花朵,在這個秋高氣爽中笑得沒心沒肺、燦爛非常。其實,山茶在台灣也是很受歡迎的花種,各種花型啦顏色啦,光是埔里的家中就有大大小小不下十種,也是我的心目中非常高雅卻又溫柔的花種(當然這也跟它的樹相或是枝葉有關),說起來桃紅茶花也並不是那麼少見。
  然而,「單瓣」於我,就比較稀奇了。
  不管怎麼說,午後未申之際,溫暖卻不刺目的陽光撒落在它們身上,油菜花黃色的雄蕊、黃色成分多一點的桃紅色花瓣、以及深綠色厚質地細鋸齒的精緻葉子,著實感動了我。非常美麗。
  當時,相機裡裝的黑白底片,對好焦按下快門的當下還是十分可惜的,收到沖掃影像時卻感到十分驚喜。毫不容情地將色彩濾掉之後,由光順影,底片顯影出疏密有致的黑色點點,或粗糙或柔軟的質感便被突顯出來,捨去的顏色似乎也並不那麼使人糾結了。


  盡量在手邊只帶一台相機與配置好的鏡頭(而若是底片,在24張或36張拍完之前是不可替換的),有限的條件之下盡我所能找到它最適切的表現,也是我給自己的功課之一。尚在摸索的階段吧,不一樣的影像載體可以呈現不同的氛圍,有其所長亦有所短。留下什麼或捨棄什麼,一直是最關鍵的問題。主題是什麼、景深如何、曝光過一點或收斂一點、等等等等,都要在衝動驅使下不長的時間裡頭決定好,然後,選擇數值、選擇是否等待觀景窗中光線或者人影的出現或者消失,按下快門的瞬間,這張照片其實就已經過去了。
  很多時候,「拍照」這個行為,除了里程碑性質的記錄之外,大約是想要留住當時心中的感觸,再進一步,才是試圖將如此感觸傳達給觀者。雖然身處虛度光陰的長假,我還是給自己設定了練習目標。在受到場景感動之後,內心評估的第一項不是「該如何拍」,而是「能不能忠實地表達我的感動」。影像,應該要是記錄感動、留住感動或傳達感動的工具,不該是破壞感動的武器。畢竟眼睛是感性的,而相機則是數值與數值疊加出來的理性,若我清楚知道手中的載體無法承載當時的感情,那就應該放下相機。

  學習不貪心,也是當下很重要的課題啊(感覺很難)。